赵钱钱没有追问,她笑了下,缓解古怪的气氛:“行了,快点收拾你的东西,理解不了你们搞艺术的脑回路。”

    严在溪反手蹭了下脸颊,回头朝她嘿嘿一笑。

    那副被泼了水的画像被一层透明的薄膜包封,莹润的水珠正一粒粒绕过嶙峋的颜料坠落。

    他把东西都归位,打开杂物间的门看到角落摆着的几幅空画框,扭头问前台坐着的赵钱钱:“钱姐,原先展示画框怎么都没放照片?”

    赵钱钱不在意地说“哦”了一声,说:“都是我前夫拍的啦,人死了不吉利就都收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严在溪关门的动作微顿,有些游离地看她一眼,突然问:“钱姐,再也见不到你爱的人,是不是很难过?”

    “还好吧,”赵钱钱无所谓地点着鼠标,操控着手下的游戏角色,动了下嘴唇:“没什么感觉。”

    她说完,似乎是觉得太过安静,抬起头瞥了严在溪一眼,朝他摆手:“你不是要去医院接nico吗?”

    nico昨天夜里忽然呕吐,严在溪担心它病情加重,连夜将nico送去了嘉青最大的宠物医院。

    夜里的宠物医院急诊没有能诊治宠物肿瘤的医生,严在溪赶去的时候,护士被他眼眶里的红血丝吓到,又闻到严在溪身上残留的酒精味,战战兢兢叫了保安,才给回家的医生打了电话。

    严在溪说:“医生今早打过电话,说它情况不太好,可能还要住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。”

    赵钱钱担心地皱眉:“怎么会长肿瘤啊,小可怜儿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品种就是很容易患癌,”严在溪嘴角松弛地笑着说,“在国外的时候医生就诊断出来了,但手术风险太大,我就选择了保守治疗。没想到留不住的,终归是留不住。”

    “本来坐长途飞机可能会有影响,但它的主治医生说nico没有多少时间了,所以我一意孤行地把它带回来了。也许是这个原因吧,病情突然发作了。”

    严在溪看了下手里握着洗净的画笔,他蹲下身去,修长的手臂环抱着曲起的膝盖,停在垃圾桶旁,艰涩又短促地笑,语气平静:“或许一开始,我就不该把它留下。”

    他把手里的画笔扔了,站起身用毛巾擦干被水打湿的小臂,偏转过脸,一半落在光亮下的俊秀面庞翘起不羁的笑容,对赵钱钱道:“钱姐,我明天请半天假,和师妹有个约,下午直接去拍郊区那对老夫妻的婚礼,中午就不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前一秒还在感伤nico的赵钱钱翻了个白眼,没好气地说:“就去泡妹了啊。”